阿诚哥潜入萧家其实不止为了分钱这么简单
至于地主家的傻儿子萧景琰
入了贼窝就没那么容易出去啦
不过还是要心疼大当家的三秒
二、互换(中)
“大当家的,事儿成了!”
天色蒙蒙亮时,甄平收了队伍回到寨子,扣响蔺晨的门扉。
“美人,这样便不——哎哟!”
话音未落,又听见一阵痛呼,甄平隔着一道门,暗自为大当家的脸疼。
片刻以后,那一道门扉终归打开,蔺晨掩着青紫的嘴角,压低声音问:“萧家没有怀疑?”
“没有,欢天喜地地把‘七少爷’迎进了门。”萧家门前,早有人乔装乞丐睡着,等的便是便于时刻传递消息。
“阿诚有些本事,用不着咱们提心吊胆。”说话之间,蔺晨复又想起屋里那人,心痒痒地便要回去。
甄平隐约瞥见他嘴角青紫,唇上有伤,不由扯住大当家的衣袖,犹豫道:“要不兄弟帮你一把?”
蔺晨抱着肩膀倚在门前,装作虚心求教的模样:“你能怎样?”
“这——”练武骑射上,甄平是一把好手,可这等床笫之事还当真难住了他。待到搜肠刮肚好一番,他终归道:“绑起来,灌药!”
“榆木疙瘩!”蔺晨只嗤笑,一面阖了折扇敲他脑袋,一面赶着人快些离去。莫扰了自己与美人共处。
甄平走了三两步,再度蹙眉,心里想着,天亮以后还得去趟晏大夫处,也好为大当家的备好金疮药。
“你究竟是什么人?”被反绑一晚的双臂早已麻了,萧景琰刚才拼着蛮力,以额头撞了那土匪头子,虽说险些将蔺晨门牙磕飞出去,可自己额角也肿了,不多时便已青紫。
“相逢既是缘分,何必追根究底。”隔着那一层蒙眼布,蔺晨拿指尖摩挲着萧景琰青紫的额角。
闹了快一宿,眼下萧景琰也没气力再与这人纠缠,只冷声道:“你们针对的是萧家,还是我?”
蔺晨也乏了,见着萧景琰没了气力,索性翻身睡在他身侧,扯了被子盖在二人身上:“你说说看,我究竟在针对谁?”
“多半是萧家。”萧景琰忖思半晌,继而一字一句认真道:“我父亲曾任剿匪司令,多次攻打琅琊寨,你一定是借此寻仇。”
“那就当做是寻仇吧。”蔺晨委实累极了,昏昏欲睡,“今晚以前,我还不知道剿匪司令家的七公子是个漂亮人物。”
萧景琰本想回敬他,绑了自己,于萧老爷而言并无意义,他们父子早已势如水火。可话未出口,鼾声已经响起在耳畔。
“属猪的。”萧景琰低声说着,抱怨这人鼾声如雷。
想他这日先是披星戴月地赶路,又是为山匪掳劫,后来险遭轻侮又竭力抵抗,眼下当真是撑不住了,亦是朦朦胧胧里陷入梦乡。
清晨时,“萧景琰”被高管家叫到祠堂,现已跪了一个小时,双膝发麻。
“还知道回来!”人未见,声先至,萧老爷亲自来了,连连数落这不省心的老七。
阿诚暗自挑眉——七少爷从土匪窝里九死一生逃回来,这萧老爷连一句软话也不曾说,看来这对父子间颇有芥蒂。
“父亲……”
阿诚本还搜肠刮肚,想着如何不露破绽地将谎圆过去,不想却听萧老爷冷笑道:“这回侥幸捡了命回来,也该收心了。”
拘阿诚所知,萧景琰不是萧家大房所生,眼下又见得萧家父子亲情淡漠,索性装出个无惧生死的模样,并不答话,以沉默表达倔强。
果不其然,萧家老爷提了手边龙头拐杖,当即要打,高高举起后,却终归没有落下:“也罢,便当没有你这儿子!”
高管家见着老爷盛怒之下连连咳嗽,忙不迭劝道:“七少爷,老爷上了年纪,动怒伤身。前些日子,还请东街王大夫来瞧过。”
听了这话,阿诚适时蹙眉,教人看来满面忧心,可言辞语气里还带着疏离:“父亲,这次回来,儿子预备小住一段时日。”
龙头拐杖在地上点了三下,萧老爷也不应他,转身离去。
萧家宅院里,有百年银杏,一人难以环抱,如今已是树叶参天,一夜秋风过去,落得满地金叶。
阿诚出了祠堂,走过中门直往后宅,踩在一层银杏金叶上,鞋底沙沙作响。
已是秋天了,银杏梧桐渐趋枯黄,这偌大的中式宅院不同于明公馆,总显得空荡且落寞。但绕过这里,白墙下,却有芭蕉常绿。
碧绿芭蕉掩着白墙,那是母亲孤寂的窗。
阿诚立在远处,静静瞧着紧掩的窗扉,眸光里蓦然收敛厉色,渐趋柔和如一片星河。
不知何时,那扇窗扉开了,静姨娘瞧见他,先是惊讶,又是惊喜:“景琰,你回来了!”
“母亲。”
阿诚走上前去,眸光里忽又多了几许难以教人察觉的悲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