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蔺靖 ABO】云端谣（44）
四十四、人面桃花相映红（下）
夏日清晨，露珠犹是挂在草叶上时，蔺晨已悄然起身。萧景琰睡得酣熟，而一墙之隔的绥绥，方听得蔺晨这处响动，便披了外衣起身，风也似的奔向外面。
“爹爹！狐狸爹！”小娃娃一蹦一跳地朝着蔺晨挥手，好似一只活蹦乱跳的小松鼠。
“嘘——”蔺晨忙不迭示意他噤声，继而压低声音嘱咐，“你景琰爹还睡着，别出声，狐狸爹领你去后山玩水。”
“好！”小娃娃眉开眼笑，拽着蔺晨衣袖再不肯松手。
这父子二人一路去往后山荷塘，蔺晨折了莲蓬来，让绥绥边剥边吃，自己则背了背篓，去一旁采药。
绥绥一口气吃完莲子，顺手折了附近荷叶来，将莲心包好了，继而藏在兜里。前些日子，他看了狐狸爹的医术，隐约记得莲子芯清热，可清心火、去烦热，去暑疗效好。
便是昨夜，他还隐约听到景琰爹数落狐狸爹，绥绥想着，一定是烦热，莲子芯留着泡水去火再好不过了。
再说蔺晨这处，已采了好些药，俱是为治萧景琰双眼，又另收集了半壶露水。琅琊山钟灵毓秀，草木灵性未散，这清晨的露水最是明目。
绥绥见蔺晨已采完药，便嚷着要回去见景琰爹。蔺晨俯身，拍了拍他鼓鼓囊囊的小包，笑问道：“藏了什么好东西？”
“莲子芯啊，给景琰爹的。”绥绥生怕此物教狐狸爹拿去打牙祭，忙不迭捂紧了小布包，“下回……下回再给狐狸爹剥。”
“好，下回！”蔺晨知晓这孩子素来与萧景琰亲，连一点莲子芯都记得要带回去献给他。
蔺晨牵起孩子软乎乎肉嘟嘟的小手，领着他回去，边走边道：“绥绥要好好孝顺景琰爹爹，知道吗？”
“知道。”绥绥脆生生地说着，“我也会孝顺狐狸爹的。”
“乖孩子。”蔺晨揉揉他的额发，继而将孩子抱到肩上坐着。
这一大一小便这般嬉闹着回去，教琅琊山上几名小妖目瞪口呆，连道蔺阁主家父慈子孝。
这一番忙碌以后，已然时至中午，蔺晨生火做饭之事从不假他人之手，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，皆由着萧景琰与绥绥点。
午饭以后，蔺晨又为萧景琰搭脉，拟了新药方抓药熬制。绥绥捧着空碗跟过去，只道也要帮忙。蔺晨见他可爱又诚挚，心中很是欢喜。
等到药汁倒入碗中，绥绥嚷着要自己去喂景琰爹爹。蔺晨生怕他烫着自己，对着一碗药吹了又吹，继而亲自咂了半口，才敢让他端过去。
凭着萧景琰的倔强心性，素来不愿旁人喂食药汁，可如今绥绥闹着，他也只得同意。
绥绥像模像样地舀一勺药，像模像样地学着从前萧景琰的样子，仔细吹起，确定不烫了，才小心翼翼地递上去。萧景琰是瞧不见，却听得蔺晨在不远处轻笑，不免亦是轻勾唇角。
“绥绥真乖。”末了，萧景琰揽着孩子入怀，笑得柔情如水。
“爹爹不怕苦，有梅子。”绥绥自怀里拿出油纸包着的梅子，这是他狐狸爹亲手腌制的，酸甜可口，定能解苦。
萧景琰就着孩子的手吃了梅子，清甜微酸，果真解苦。他垂眸想着，这孩子虽说平日里顽皮，可心性纯真，天资亦是聪颖，日后引导得当，定能成才。
绥绥放下药碗，坐到景琰爹爹膝上，环抱他的腰，亲昵地撒娇。蔺晨瞧着不免有些吃味，一时之间，竟不知该吃哪个的醋。可又转念一想，这两个都是自己的，他该高兴才是。
如是想着，蔺晨坐在萧景琰身侧，揽着他的肩头与绥绥说起故事来。小家伙最是知晓狐狸爹爹故事多，坐在萧景琰怀里望向蔺晨，一双眼睛落尽星星似的闪着亮光。
宁静午后，蝉鸣阵阵，偶有微风送来院中花香。
“绥绥？绥绥？”
故事还未讲完，绥绥已睡在了景琰爹爹的膝头。蔺晨见孩子已睡，与萧景琰笑问：“腿脚麻了？”
萧景琰生怕吵醒孩子，只朝着蔺晨声音传来的方向轻轻点头。蔺晨俯身抱起熟睡的孩子，送进身后的小屋。
萧景琰亦是乏了，本想趁机小憩，谁料方褪去外衫，便被蔺晨握住手腕，不住摩挲腕骨，别有深意。
蔺晨似笑非笑地凑近了他，轻声道：“前日偶然得了一件好物，如今……”
“无功不受禄。”萧景琰知晓这大狐狸又想使坏，不待他说完，已挣脱了手腕，侧身躺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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