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蔺靖 ABO】云端谣 (40)→_→小小狐回来啦

哈哈哈

千算万算,结果精元落在了我们小小狐手里

这孩子熊啊哈哈哈哈哈哈


四十、画梁燕子去多时(上)

 

翌日晌午,誉王与姑射郡太守拜别,此行水患已解,萧景琰又盲了眼睛,必不能邀功。待到回京,这治水之功必是他的。

梅长苏与飞流亦是随行,独不见萧景琰与蔺晨踪影。誉王问及此事时,他们只道靖王不便快马疾行,又恐误了誉王殿下与陛下复命,索性留了一名小童照料着,二人迟些回京。

待到誉王这一行人离去,萧景琰与蔺晨亦是拜别太守,却不回京,而是去往梅岭。

尘封往事复又提及,萧景琰百感交集,只想悄悄去上一回,祭奠旧友故交,哪怕只是焚香三炷,亦好过惦念无比。

萧景琰素来重义,蔺晨也清楚,陪他去上一回,化解一个心结,自然再好不过。自此以后,再带他回琅琊山,方能安心养病。

盛夏之时梅岭无梅,萧景琰在矗立在那断崖之畔,良久不言。蔺晨扶着他,亦是缄默。

许久以后,萧景琰握住蔺晨的手,本只是轻轻握住,可五指越攥越紧,好似在竭力压抑着心火。

京中总有人以为,靖王殿下又倔又硬,与石头无异。可蔺晨却道,萧景琰好似贝壳一般,偶尔敞开一丝缝隙,便能窥见纯粹如珠玉的内里。

他甚至不屑去掩饰这种纯粹,因而一路走来磕磕绊绊,不得圣心,又沦为异类。

萧景琰不曾亲眼望见梅岭之景,可昔日挚交亲友好似浮现在眼前,音容笑貌与生时无二。

可这终归只是斑斓幻景,镜中花,水中月,不消得一挥手,便再见不到分毫。

蔺晨见着萧景琰深情悲戚之中,又多出一股忿忿,暗暗想着,不能教他这般伤神,忙不迭柔声劝慰:“世事无常,莫要太过悲伤。”

可萧景琰毕竟是红尘中人,身临此境,岂能不感伤?

蔺晨将他揽入怀中,无奈地叹息:“景琰,我不知如何才能教你宽慰一二,但我会陪着你。”

萧景琰亦是叹息,本挺立如松似竹的身躯,蓦然卸去那一股悲愤。他轻轻倚着蔺晨,好似孤兽寻到了庇护所:“这般便好。”

能握住于手中的,最该珍惜。如是想着,萧景琰与蔺晨十指交扣。

待二人自梅岭离去,便匆匆回京。可他们并不知晓,此时的金陵,已风云突变。

梅长苏回京之前,便已将秦般弱化作蛇形,困于咒中,一路悄然带回。

秦般弱曾言,可为冤案洗血。她追随誉王多年,又心细如尘,少不得知晓许多旁人察觉不到的。

她如今命在旦夕,如若食言,不说梅长苏,蔺晨乃是第一个不会放过她的。识时务者为俊杰,辜负璇玑公主遗愿,不过是折损修为,不从梅长苏之意,则万劫不复。孰轻孰重,她自会掂量。

秦般弱一路思量,抵京之后,终归将所知之事一一列明。

只可惜梅长苏所求并非仅此而已,线索与罪状只是筹码,他之所求却远远不止这些。

萧景琰回到金陵之日,才听闻誉王获罪入狱,煊赫一时的誉王府大厦倾塌,麾下众人作鸟兽散。

萧景琰惊愕无比,蔺晨亦是诧异,但隐隐能猜到,许是梅长苏所为。二人不敢张扬,悄悄去了苏宅,有意将此事问个清楚。

蔺晨扶着萧景琰进来苏宅,直往后院。不想行至半路,便闻身后一团嘈杂,堪称鸡飞狗跳。

小白狐撵着新送进苏宅的土鸡,从后厨奔到后院,围追堵截,上蹿下跳。

“小祖宗!蔺小祖宗!”可怜黎刚险些化出犬形来拦他。

小东西置若罔闻,瞅着土鸡两眼放光,跳上院中石桌,不住磨爪子。

黎刚瞥见是桌之上有沉香木的棋盘,当即晃了神,忙不迭喊道:“那是宗主的棋盘,可不能划!”

小白狐依旧不理不睬,跃下石桌之时狐尾一甩,不经意间就将棋子推落,只见得黑白二子纷纷散落,隐没在草丛花木之间。

萧景琰虽看不见,却依稀猜到必是绥绥顽皮,忙不迭与蔺晨问道:“是绥绥?”

蔺晨看在眼里,竟同情起苏宅众人来,清了嗓子喊道:“绥绥,你看谁回来了?”

方听得此言,小白狐蓦然驻足回身,本已被逼至墙角一隅的土鸡,终归逃过大难一场。

小东西见了景琰爹爹,立时便将所以事情抛之脑后,也不问前方乃是花坛,闪电似的蹿过去,直扑往萧景琰怀里。黎刚瞧着碗大的月季断了枝,心中又是一痛。

萧景琰本瞧不见他,却就着本能感知了小东西扑来的方向,不待蔺晨去拦,只一躬身,便已先行将绥绥接入怀里。

蔺晨蓦然笑了,萧景琰就是萧景琰,长年着戎装、上沙场,总不是寻常人能比的。

绥绥嗅着爹爹的衣领,直想往里钻,冰凉的鼻尖扰的萧景琰蓦然轻笑,却又躲闪不得。

这大庭广众的,岂能让他四处乱钻?蔺晨一手扶着萧景琰,一手将绥绥抱来自己怀里,只笑道:“小东西,光想你景琰爹爹了,就不曾想你狐狸爹?”

听得此话,绥绥先是一愣,懵懵懂懂的葡萄眼望着蔺晨,思索半晌,继而连连甩头。

“你这小没良心的!”蔺晨当真有些心酸了。

萧景琰也能猜得绥绥做了什么,笑得开怀。绥绥见萧景琰笑得开心,歪头想了半晌,蓦然化出个人形来,奶声奶气叫到:“爹爹——”

这孩子终归与寻常稚子不同,不想竟已会说话了,萧景琰欢喜得紧,摸索着上前,抚摸绥绥额头。

绥绥终归看出了异样,忙与蔺晨问道:“爹爹怎么了?”

蔺晨俯身,将他放在地上,捏捏他的包子脸,之说道:“景琰爹爹生病了,但是很快就会好起来。”

这孩子与萧景琰素来亲昵,眼下听得此言,赶忙关切问道:“有多快?”

蔺晨一愣,压住心中忧思,回眸望了萧景琰一眼,复又与绥绥道:“在绥绥长高之前,景琰爹爹就会好了。”

“那我一定要快快长高!”孩子蹦蹦跳跳,跑到萧景琰身边,环抱他的双膝,笑得宛如暖阳,“这样爹爹就能快点好起来了。”

萧景琰循着声音的方向莞尔一笑,轻轻点头:“绥绥要快点长高长大。”

“来得正好!”这一家三口团聚之景,蓦然被梅长苏打断,他带着飞流走上前来,有那么几分气势汹汹之意,“飞流,将账单给他们瞧瞧。”

飞流一扬手,一卷布帛展开,洋洋洒洒满布字迹。

“这是你家小狐狸寄居苏宅三个月里,所砸坏的、所咬坏的、所抓坏的。”梅长苏睥着蔺晨,挑衅似的扬了扬下颔。

飞流忙补充道:“土鸡——十只!棋盘——三张!茶具——”

“苏兄啊,你我乃是莫逆之交,谈这个岂不是伤感情?”蔺晨不慌不忙地扶着萧景琰走上去,引着人暂且坐在一旁歇息,继而抄了手去到梅长苏跟前,“要不得要不得。”

“要得要得。”梅长苏学着他之模样,亦是抄了手,回敬道:“区区苏宅,可比不得你琅琊阁家大业大。”

“要不得要不得。”蔺晨与他相向而坐,笑得狡猾似狐,“那皆是红尘俗物,身外之物。”

蔺晨拿来布帛,却连瞧也不瞧,兀自运气吐息,自体内逼出一颗形似内丹之物来:“但我有一物,分毫便可抵偿这洋洋洒洒的损失。”

“蚣蝮的精元竟教你夺去了?”梅长苏方一见得此物,当即一怔。那日镜湖之畔,他只顾与那幺女周旋,事后只以为蚣蝮精元教蔺晨打散,并不曾多想。

“我若不夺,般若姑娘必会下手。”精元悬浮,蔺晨虚握于掌心,只答道,“她若夺得此物,必不能放过你我。”

二人说话之间,便想要瓜分精元。殊不料,绥绥远远瞧见蔺晨手中浮有一物,好似小球,通体浅金,煞是好看,不免想要拿来把玩一番。如是想着,稚嫩孩童复又化作小白狐一只,纵身扑上石桌,一张口便将那金色小球吞入腹中。

变故只在眨眼之间,蔺晨与梅长苏面面相觑,皆是愣了半晌。

“小祖宗,快些吐出来!”

神兽精元岂是这区区小狐能炼化的?莫说绥绥,便是蔺晨这般千年灵狐,也不敢贪心受用,想要炼化也得与梅长苏合力。这孩子真正是胆大包天,竟然生生吞入腹中!

萧景琰这厢瞧不见究竟发生何事,可听着蔺晨语气急切,越发忧心绥绥:“绥绥怎么了?”

梅长苏亦是慌了神,顾不得与萧景琰解释,抬手就想把白狐捉进怀里。谁知这小东西机敏得很,躬身一跃便跳下石桌,闪电似的迅疾。

飞流本想帮着梅长苏,不料绥绥就地一滚,也不顾身上皆是草籽,竟又躲过一次追捕。

见得此情此景,蔺晨蓦然想起苏宅的那十只土鸡来——绥绥大抵便是靠着这个,练就了一身顽皮的本事。

小白狐经不住众人围追堵截,终归跳到景琰爹爹膝上,不住呜咽,委屈极了。

萧景琰将他抱起来,故意沉声蹙眉问道:“又闯祸了?”

蔺晨匆匆赶来,又好气又好笑,坐在萧景琰身侧,不住喘气:“这小东西,属泥鳅的!”

萧景琰忙不迭追问:“他可是犯了错?”

蔺晨故意板着脸,拎起白狐后颈皮毛,亦是沉声道:“他吞了蚣蝮精元,幸好尚不通炼化之法,否则已一命呜呼了。”

“他最听你的话,你让他快些吐出来。”

萧景琰虽不知蚣蝮精元的害处,可见得蔺晨这般担忧,便也知晓此物对绥绥有害无益,当即道:“绥绥,吐出来,听话。”

小白狐见景琰爹爹亦是责备自己,呜咽片刻,终归一张口,将精元吐出。蔺晨本想取回,却发现小东西紧咬牙关,将浅金小球衔在齿关里,轻易夺不去。

“你这小东西——”这么小的孩子,打也不懂,劝也不听,蔺晨暗道无可奈何,只得将他放回萧景琰怀里,继而求救,“还是景琰来劝他吧。”

“绥绥。”萧景琰抚摸他额头半晌,继而摸索着自他鼻尖前摊开手掌,柔声道,“给爹爹保管,如何?”

小东西歪头思索片刻,终归将小金球轻轻放在萧景琰掌心。谁料萧景琰方伸了手,还未及将此物交还蔺晨,绥绥已朝着蔺晨那处不住呲牙,颇有一番警告之意。

见得此番情状,不单单是蔺晨,连梅长苏在一旁亦不住摇头:“算了,他还不懂炼化之法,不过是孩童心性,全当此物是玩具了。过些时日,新鲜劲过后,再回来也不迟。”

“只能如此了。”蔺晨无可奈何,只得嘱托萧景琰保管好,绥绥若是把玩便也罢了,可千万不能再吞入腹中。

梅长苏走了三两步,骤然驻足望向蔺晨,意味深长道:“不是一家人。不进一家门。小绥绥怎就传了你当年顽劣的性子?”

蔺晨佯装不曾听见此话,展了折扇为萧景琰扇风,兀自道:“这夏日当真是闷热无比啊。”

凉风过去,庭木摇曳,梅长苏略带揶揄地一勾唇,又饮下一杯清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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