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蔺靖】尘心 (35)

这一章时间跨度很大

大概就是概括了蔺靖分别很多年之间,二人的心态变化

你们不约而同想分手我不同意啊,就是要你们见面,就是要你们断不干净

下章魔君和上神就见面了,嘿嘿嘿

是天雷勾地火还是兵戎相见还是嘿嘿嘿。。。我还没想好

三十五、寒光亭下水连天(中)

 

昔日六道魔君在时,好引战杀伐,且攻无不克,所到之处俱是饿殍千里。更有人作山河饿殍图献于跟前,歌其功德。而这魔剑葬青川,战时必配魔君腰上,暗喻“葬天上地下之山河”。

待到梅长苏萧景琰二人合力绞杀魔域,魔君身死,魔剑失落,此处沦为一盘散沙。不知何时开始流言不止,只道魔剑再度认主之时,魔域方得昔日繁盛。

秦般弱陷害蔺晨沦落魔道,继而甘心赴死。然而她并不知今时今日,蔺晨竟成魔域之主,将她所贪恋的、所执着的,尽数握在手中。

说来也是可笑,许久以前,还是蔺晨亲自擘划筹谋,致使魔域落得今日惨状。不想天道难算,机缘巧合之下他竟被奉为魔君。如今,他再没有机会回头,终归彻底沦落魔道了。

之前救下的孩子分外依赖蔺晨,常年追随他左右。蔺晨见他无依无靠,生了悲悯之心,索性收养了做义子。因此子自言无名无姓,蔺晨想着其人乃是自一处庭院之内救下的,索性便叫庭生好了。

每至庭生睡去,夜深人静之时,蔺晨躺在榻上辗转难眠。

他曾为仙人千余年,行走人世之时,或而扮作大夫悬壶济世,或而扮作半仙掐算天机。不想他为旁人算了千百年,却算不到自己的劫难。

沦落魔道非他所愿,被奉为魔君亦非喜事。今时今日之情况,若是教萧景琰知晓了,他会不会狠下心肠拔剑相向?又或是避而不见,借旁人之手相杀?他们为回护彼此,可以献上性命,却终归因仙魔之别背道而驰。

如今,是该了断情欲,放过彼此了。

这一步棋,秦般弱走的狠绝歹毒,要他活,却要他不能好好活。让他摒弃以往,摒弃旧友,摒弃挚爱,沦落无边苦海,再没有回头之路。

这一局,秦般弱断送了性命,蔺晨错过了萧景琰,将将平手。

至于萧景琰,他自许久以前便再不关心窗外之事,终日修行悟道,似是早已抛却红尘往事。天上岁月长久,亘古寂寥,琼枝玉树也好,瑶台锦绣也罢,看得久了,便也是形同砂石。

青瓷瓶中红梅灼灼,萧景琰凝望了许久,复又想起蔺晨。那消失无踪之人兴许安好如初,兴许已化为白骨,就似幻影一瞬,从不曾来过。

“若是当真不曾来过,又该多好?”萧景琰喃喃自语。

当日蒙挚仔细查看秦般弱尸首以后,断定其为自尽而亡。秦般弱于蔺晨跟前自尽,兴许是大仇得报甘愿赴死,兴许是报仇无望悔恨而亡。而蔺晨却彻底消失了,如朝雾散去薄雪消融,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。

萧景琰本也不甘就此放弃寻找,可是时日一长,终归心灰意冷。他若死去,定已沦落凡尘,他若未死,就是刻意躲避。如果执意寻找,无非是寻得转世以后的陌路人,抑或找得就此忘情的故人。

萧景琰终归放手,亦劝蒙挚停手。若是蔺晨有心逃开,纵使他们有通天彻地的本事,也寻不到人。若是蔺晨当真身死,红尘三万场,轻易也寻不到踪迹。

说来也是可笑,他能为那人受苦寒孤寂五百余年,也能共遭雷火加身,如今竟屈服于区区别离。可若当真只是别离,萧景琰自然不会屈服,但这一别离背后,是断情抛欲,是保住蔺晨唯一的途径。大抵那人也深知如此,方消失了踪影。

他们所犯的错太多,如今只有用时间与永别来弥补、来忘却。

“殿下。”列战英如往日一般取来瑶池水,本想灌入青瓷瓶中,却被萧景琰阻拦。

“今日开始,便不用了。”萧景琰望着手边红梅,言辞轻缓却决然,“凡尘之花盛开百年,终归有违天道,就此枯萎也好。”

此红梅乃是萧景琰心头第一爱物,如今他竟要让其自行枯萎,着实令人诧异。殿下决心抛却往事断了执念,本是一件天大的好事,列战英也该安心了。可是一想到自蔺晨无故失踪以后,他就不曾展露过笑颜,令人不免心生担忧之情:“殿下,凡尘俗物入了天庭数百年,也该有灵性了,如此轻易弃了去,着实可惜啊。”

萧景琰睥着梅花,那一簇殷红火似的要灼伤人眼:“人都不在了,俗物怎么会可惜?”

“这……”列战英一时也答不上来。

萧景琰与列战英微微摇头,继而将他取来的瑶池水尽数洒向窗外:“从今以后,再也不用了。”

流光总易把人抛,世事从来无长久,当初流连虚妄之情时,他便该想到二人终有一别。只是当局之时必然迷惑,如今回头再看,昔日种种除却一腔真情,其余皆是可笑。

那日以后,萧景琰便不再往青瓷瓶里添水,原本盈盈一汪的清水渐趋消减,而原本灼灼如火的红梅,便似越过了最好的花期,日益残败枯萎。

萧景琰时常望着残花出神,一双眼眸里含纳瀚海星辰,又如琉璃盏碎,映出了灯火阑珊。这目光安静寂寥,却又悲悯深邃,似是磐石冰冷无情,却又终归不同。

无情不似多情苦,多情却总似无情。

青瓷瓶中红梅凋零,即便数花期百年,却终逃不过黯然枯萎。

世事变幻大抵如此,若是有违天道,终归难逃别离。萧景琰看着枝头那最后一朵梅花,半是枯败颓唐,半是嫣红如火,犹自倔强地绽放。

他也曾如这红梅一般倔强过……萧景琰不敢再深想下去,抬手便要将梅花拂落枝头。

“殿下!”

列战英一声高呼引得萧景琰手腕一颤,僵在当场,继而轻轻落下手掌,终归不忍拂落残花。萧景琰转过身来,佯装无事,只问道:“何事如此慌张?”

“魔域又立新君了。”自受伤以来,萧景琰长居天宫之内,许久不闻窗外之事,每每都是列战英将大事传递于他。

听闻此言,萧景琰不免蹙眉,细细想来的确也是过了许多时日,魔域又蠢蠢欲动了:“自秦般弱败落以后,也有三百年了。”

“还不足三百年。”列战英知晓萧景琰早已忘却时日,出言提醒道,“以往魔域生事以前,总有新君登场,只是才间隔二百余年,这时日较之以往太短暂了。”

“魔域如今已壮大到能生事端?”萧景琰心中惊异,随即追问道,“秦般弱乃是魔域皇族最后的血裔,她亡故以后,哪还有人能登上新君之座?”

“听蒙大统领的口气,这新任魔君好似天生地长的,出现得颇为突然,教天庭措手不及,至今查不出身份。但他也不曾生事,只将那散沙似的地界整合统一,并不杀伐挑衅。”列战英将所知之事一一讲与萧景琰,“只是天帝的意思,还是要防微杜渐。”

天帝素来多疑,此举亦属情理之中,萧景琰并不讶异,只问道;“父王有意再度发兵魔域?”

列战英微微点头,继而又道:“只是师出无名。”

魔域不曾未及人间,亦不曾挑衅天庭,的确师出无名。但若任其壮大,恐怕重蹈覆辙,再回纷乱之时。萧景琰深知其中道理,继而又猜到些许话外之音,索性开门见山地问:“是蒙大统领让你来探我口风的?”

殿下这么一说,倒教列战英不好开口了,犹豫了半晌才道:“这也是天帝的意思。天上岁月长久,殿下总不能永生永世困于天宫之内,若是此事成了,天帝便会解了禁令。”

萧景琰本已不在乎禁令,但天庭之事他责无旁贷,更何况魔域素来喜好征战杀伐,断不能任其壮大:“他们作何打算?”

萧景琰松了口风,列战英自然知晓,忙说道:“假借邦交之谊取魔君首级。”

萧景琰微微颔首以示明了,继而道:“你去回禀蒙大统领吧。”

“殿下,深入魔域乃铤而走险之举,我愿追随左右。”列战英心系萧景琰安危,自荐同往,“若是殿下应允,我便与大统领自荐。”

“更何况,自雷火之刑以后,殿下修为尽散,二百余年的修为怎敌的过魔域之君?”

“父王恐怕就是看中这一点吧。”萧景琰了解天帝秉性,只与列战英淡淡一笑,并不畏惧生死,“将一名修为尚浅之人送入魔域,任谁都不会怀疑其包藏杀心。更何况,两军交战不斩来使,若是魔域害我性命,天庭便师出有名了。”

“你即便自荐同往,父王也断然不会同意,不要白费力气,速速回禀了去才是。”

一语道尽,萧景琰复又抬眼望向红梅,只见得残花微颤,下一瞬间便自枝头坠落,终归零落尘土。青瓷瓶内,唯有枯枝颤颤。

萧景琰微微蹙眉,一瞬不瞬地望着枯枝,似是哀叹落花无情,又似是意图透过枯枝看见风云变幻的将来。

将来是风云涌动,还是恶浪滔天,即便是千年上神也不得而知。萧景琰奉天帝之命出使魔域,名为两境修好,实为刺杀魔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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