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蔺靖】尘心 （32）
恭喜好友秦般弱圆满完成任务
达成神助攻，以及蛇蝎美人称号
今晚加鸡腿！！！
啊啊啊啊啊，阁主终于入魔了，我脑补了将近1个月的入魔梗终于写出来了
让入魔的阁主嘿嘿嘿景琰多带感→_→这只是脑补，景琰知道了肯定揍阁主一顿，已经控制不住麒麟臂了
(╯‵□′)╯︵┻━┻
三十二、尘满面，鬓如霜（中）
是年冬，蓬莱岛复又飞雪。后山梅林就似得了信号，旦夕之间梅花尽开，飞红如血。
蒙挚到时，便看见满目红白相映，说不美定是违心之言，只是遥想当年再看如今，赏雪之人皆是散去，徒留他一人安然无事，终归凄怆。
说来也是机缘，当初梅长苏为六道魔君所伤，蛊毒噬体，是蔺晨走遍名山大川，才寻得蓬莱这一方温泉。后来梅长苏便长居蓬莱疗伤，天帝索性封了他蓬莱仙君之称，以做嘉奖。
不想如今梅长苏去了，蔺晨又用上了这泉水续命。所谓天道机缘，便是如他们这般的仙家，也说不清的。
蒙挚将二指伸到蔺晨鼻息之间，确定尚有气息之后，才略略安心。他被安置于此数日，一直浸在温泉之内，虽说身躯不再溃败恶化，却一直不曾醒来，全靠灵识护住一丝气息。
如今的蔺晨宛如树梢之上的枯叶，仿佛只要秋风一过，便会飘落枝头。当初这也是生如夏花之人，也是说不尽风流道不尽俊雅的好模样，如今却被烈焰灼烧的皮肉溃烂，面目全非。
蒙挚掬一捧泉水洒在蔺晨脸颊，帮助溃烂的创口愈合。兴许是剧痛难忍，饶是尚在混沌之时，蔺晨亦是蹙起眉头。仙友蒙难之状入眼，蒙挚不由深深叹息，继而庆幸萧景琰不在此地，否则依着他冲动的心性，还不知要闹出怎样的事端。
“飞流，蔺哥哥就拜托你照看了。”蒙挚担心天帝知晓，不能久留此地，只能与飞流嘱咐，“若是有异状，赶紧找我。”
虽说蔺晨从前以捉弄他为乐，却无恶意，如今遭受重伤，飞流也愿意照看。更何况自从仙君走了，他也终日落寞，如今照拂蔺晨，也好打发时日。
蒙挚走后，蓬莱岛上如今只有三人，飞流蔺晨自不用说，还有一位便是当日被蔺晨打成重伤囚禁于此的秦般弱。飞流虽说年纪小，但论仙法修为不输某些上神。秦般弱来时就已奄奄一息，又被飞流压制，如今莫说掀起波澜，便是蓬莱岛也踏不出去。
当日蔺晨下手狠辣，将她千年修行尽数毁去，若非不甘就此赴死，如今已在阎罗殿里了。蔺晨留她一命，无非是忧心萧景桓将那见不得人之事抖落到天地跟前。但只要手里拿捏着她，就握住了萧景桓最实质的把柄，几乎可以说是直中要害。可惜蔺晨千算万算，还是未曾算到秦般弱早有鱼死网破之心，一封书信便断了他所有退路。
飞流虽然是孩童心性，却也知自家仙君曾为魔域所伤，故而越发不能宽待秦般弱，见她重伤也不救治，只等她自生自灭。秦般弱却是倔强，竟在这里苟延残喘了许多时日，直到蔺晨被送来疗伤，她还不肯咽下那口气。
她数百年来处心积虑复兴魔域，不想竟被区区无名小卒算计，落得国破家亡的惨淡下场。其中屈辱多于愤恨，教她如何咽下这口恶气？如今机会总算是来了——
蔺晨受了重伤被送来救治，想来也是那封书信呈了上去，致使天帝勃然大怒，动了严刑。虽说飞流常守在蔺晨身边照看，但终归不能寸步不离。而秦般弱自知乃是将死之人，飞流只是看管，却不会多留一份心思。只要飞流疏忽片刻，她便有机可乘。
该如何报复此人呢？要他死终归无趣，死了就会忘却痛苦，就不能偿还罪孽。若是要他生不如死，可他已是活死人，只靠灵识维持一口气，已然生不如死了。
“那便让他活下去。”秦般弱垂眼望向自己苍白的掌心，眸光幽幽如燃业火，“让他活下去。”
飞流总不能时时刻刻守着蔺晨，傍晚时分耐不住性子离去了。秦般弱自暗处盯了许久，确信他不会回来之后，方撑着身子颤颤巍巍地走向泉边。这泉水于仙家而已是去腐生肌的良药，于她而言乃是化骨蚀体的毒物，本不能轻易靠近。只是如今她自知命不久矣，且仇人近在咫尺，若不报复，九泉之下岂能甘心？
即便让梅长苏逃了，也要将蔺晨拖入炼狱！
恨上心头之时，身体却骤然不支，秦般弱瞧了伤处，不由咬牙切齿。当初蔺晨一剑贯穿她胸膛，偏偏故意差了几寸，留她半条性命，以备将来要挟萧景桓。殊不知，就是差了这三两寸，如今倒让他自己陷入险境。
可见聪明固然是好，太过聪明，便要聪明反被聪明误。
秦般弱冷眼瞧着蔺晨，曾经的俊美不复存在，曾经的风流也消磨殆尽，只剩一副伤痕遍布的残躯，靠着灵识续一口气。
苍白干裂的唇宛如枯萎的花瓣，凑近了昏迷之人的耳畔：“蔺晨，我给你一线生机，但要你与某人永世不得相聚来换，你肯不肯？”
蔺晨尚在昏迷，自然不能答话。秦般弱垂眸凝视着蔺晨，眸光之内是说不尽的刻毒狠厉：“蔺晨，你现在如何拒绝我？”
说话之间，一寸来长的指甲决然破开手腕的皮肉，霎时血如泉涌。
魔血素来诱人，浓烈气息宛如花香馥郁果实甜烂，分外惹人迷醉。秦般弱冷眼看着自己手腕上血如泉涌，继而笑靥如花。她掰开蔺晨的齿关，让暗红的血流进唇间，继而滴落在口中，顺着舌根涌入喉头。
她能看见蔺晨喉结吞咽的轻颤，能感觉到这个人在缓缓夺取自己最后的生命。万事万物素来此消彼长，秦般弱渐趋不支，而蔺晨的创伤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。
“饮下魔血，便注定沦落魔道。蔺晨啊蔺晨，你活着，却永世不能再与仙人相守，岂不比死了让人痛快？”
失血过多以后，周身寒冷，秦般弱本就苍白的面色如今堪比白雪。她却拼尽最后一丝气力箍紧蔺晨齿关，竭力让他多喝上些许血液。只要魔血与骨肉相融，他必然沦落魔道，从此为天地所不容。
既然蔺晨敢亲手毁去魔域，就也该尝尝何为梦幻成空之痛，何为求不得之苦。
